第154章 真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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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太跟一个几乎疯掉的男人在一起呆了整整一晚，从警察局里出来，已经面色苍白全无血色，她猜得到，能把蓝振宇逼疯，一定是秦决在背后做了什么，死死咬了下嘴唇，她忽然很怨他，难道不懂她费尽周折也只是为了他？如果秦臻不在了，谁还能跟他争跟他抢？扬扬手，示意司机开车，谁料司机却慢吞吞的从前面拿起一根烟。四姨太猛然一愣，但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还有手指上的戒指，已经醒悟过来。
“不是飞去美国看你的心肝宝贝了么？”四姨太略微一笑，向沙发上靠了下，她故作镇定，其实脸皮绷着，已经被他逼到发泄的边缘。天下第一不知好歹的人，或许就是他吧？
“我连夜赶回来了，亲自接你出来，怎么样肚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平淡的像一洼水，从后视镜里看，他的眼睛依旧深邃叫人抓不住他的心思。
“秦决，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么？”她遗憾的看着他，满心失望，去也知道失望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俊美的男人勾起唇角，笑得如同狡黠的狐狸，却有着狮王般的目光：“猜得出一点点吧，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失望，觉得你为我付出了许多，几乎是你的全部，你一心一意的希望我的前途没有丝毫的阻碍。你倾尽所有勉强买下了秦臻手里的股票，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积蓄了。为了我，喏，你真像是可以随时扑向烈火的蛾子，不惜一切代价。”他说着，正是她的心声，她为他做的，何止他说的这些呢？
秦决稳稳的沉声说道：“但是对不起，我并不想谢谢你。”
车子开的很稳，沿途走过无数的草坪跟林荫路，他们简短对话之后双双陷入沉默之中。四姨太垂着头，秦决知道他的话刺痛了她，是啊，多可悲，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一声感谢。他目光略在怜悯的望了她一眼，却不会因为自己是这个刽子手而感到羞愧。
“你不会明白的。”四姨太终于幽幽的开口，她苦笑一笑，喃喃自语：“我之所以那么执着，并不是完全为了你。这点我承认，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需要。”她看他一眼：“我需要使得自己看到一个结果，因为我真的恨秦家的人，我比任何人都痛恨你的爷爷，还有你爹地秦肆。是他们使我失去母亲，是他们，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的。”她的肩头发颤。
秦决浑身一凛，他听到她提到母亲，就是当年因为丈夫赌钱走投无路投奔了他家，做了家里的保姆的那个女人么？他当时年纪幼小，对这一切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记得母亲对他很照顾，母亲后来视她为亲信。那个女人……秦决眯着眼睛想，似乎并不比母亲当年，大多少。
“阿决，你母亲还活着。”
吱..！！
猛烈的刹车声。秦决跟四姨太由于惯性，身体都不约而同向前一倾。秦决手握着方向盘，他冷冷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
四姨太幽幽的叹一口气，说道：“我是说，你母亲没死，当年从楼上跳下来死去的不是你母亲。他们怎么舍得叫你母亲死去呢，她是那么美丽，并且，也是为了你，秦肆也没有真的抛弃她。他求他父亲放手，叫你母亲离开。并且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秦肆一辈子也不会跟你相认，所以你的爷爷才答应下来，偷偷送你母亲去了法国定居。可是，六夫人实在是太出众了，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所以你母亲离开之前，他们就游说我的母亲，穿着你母亲的衣服，从楼上跳了下来。”
秦决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听着她说话。
“我知道，我母亲是心甘情愿赴死的，她早就生无可恋了，所以报答六夫人是她最后的心愿。呵呵，你看，为了你我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留下的一个爱我的人，所以……如果你不能成为秦家主人，成为连天都宠爱的人，我失去了一切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么？对我来说，就只能为了你们母子两人接着奉献下去，我的母亲才不会白白死去。”
深深叹一口气，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她知道自己做事情很偏执，而且无论她做再多的事也不一定能得到阿决的认同感，可是她就像一辆没法刹闸的车，必须跑下去，牺牲掉越多就必须跑的越远。
“我母亲死，我得到了很大的一笔钱。然后我带着那笔钱去读书，我无父无母却告诉别人我是个中产阶级家的小姐，没人教养我我就教养自己，终于，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叫我等到了一个机会。大夫人为了跟三夫人斗法，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做秦家老四。很幸运，她选中了我。”因为她知道，对于她来说，美丽的外表，举止优雅，她就能得到秦肆宠爱。而她选中她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无论她问她什么，她都怯懦的像只小鹿，摇摇头，不敢说话。
她才不是小鹿，小鹿又怎么会主动跳入虎狼窝呢？
“阿决，你知道这些年我在秦肆身边，为你说了多少好话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也为了他说了秦臻的不少不是。秦决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他是没办法相信她说的，自己母亲活着。他当年亲眼所见，难道都是假的？他迷惑了。因为当年他没有近距离的去看看母亲的脸就被爷爷拉开了。
“那么我母亲现在在哪？”他猛然回头，看着正在发愣的四姨太。四姨太抬起头，摇摇头：“在法国的某个地方。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她一笑：“她应该是不想要见到你的，不然她为什么不偷偷联系你？秦肆已经死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啊，可是她仍然没有出现。”
秦决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一天，如果母亲还活着他不应当是欢欣雀跃？为什么会烦躁不安？今天看到身边的任何东西都极不顺眼，心里徘徊着同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如果母亲活着，不来见他？他同样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还能不能面对她。母亲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几乎是定格的，他深深叹一口气，如果母亲没死，他厌恶了这么久的无情的秦家男人，又算什么。
“秦先生，要留下来吃午饭么？”秘书问道，今天秦先生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正好到了订餐的时间。她就例行公事问一下。
“唔？也好。”他说道：“随随便便定个青菜就好。”
秘书笑着点点头，秦决忽然把她叫住，看了一会，问道：“小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秘书小林很紧张，看到他表情并不是严肃的，才稍微放松一点。
“你觉得，当你忽然发觉你从小认定的一件事完全被颠覆了，竟然是另外一个结果，你会怎么想？”
林秘书没想到主席竟然问了自己一个请教性的问题，她猜测难道还是因为原本作为秦臻二叔的他忽然变成秦臻大哥的事么，还真是不敢乱说呢。
支支吾吾的说道：“如果是我，会觉得很失落吧？”她抿抿嘴唇，秦决叫她下去，心里知道自己问的话有些没头没脑，可是他的心里的确是很失落，过去以往对秦家两代男人的评价也有了不同。
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会躲在哪里？秦决问自己，又想起法国的那个地址，那位传说美丽的夫人。可以假设，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当年是被秦肆偷偷埋在地下的，里面包括了自己的出生，母亲跟他的关系，还有，母亲到法国定居的，地址。
心里逐渐开始有了兴奋雀跃的感觉，那位美丽的夫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呢？
俊美的眸子透出光彩，他难得有些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阿决？”
小灿迷迷糊糊的，诧异他为什么美国时间大半夜打电话给她？用手揉了下眼睛清醒过来，被窝里的热气使她仍然昏昏欲睡。
“你还记得你在法国见过的那位夫人么？”
“当然记得。”
“说给我听听吧，对了，我怎么忘记你会画画，你还能画出她的肖像么？”
“不知道啊，不过可以试试，阿决，怎么了？”他明知她是大晚上还打电话过来，叫她画画。
“这位夫人也许是我的母亲。”秦决淡淡说，听得出他强压了一种情绪。
“……你是说，你母亲，还活着？”秦决轻轻嗯了一下：“可能吧，所以我希望看看她的画像。”
从前怎么那么傻，没想到把她的样子画下来。小灿连夜爬起来，还好雅乐这里不缺少铅笔跟素描本子。她打开灯，静静回忆那位夫人的音容相貌。因为她长得很美，所以容易被人记住。眼窝下面有一枚很小的泪痣。她认真的画，心里想着，她真的可能是阿决的母亲？
也许真的是呢，不然怎么会跟其他三份重要的资料放在一起？细细想来，阿决跟她的确有相似的地方，阿决年幼时的照片尤其是。她记得阿决小时候，看起来可没有现在的霸气，眼睛里总是温温柔柔的，像含着一洼水。漂亮如同橱窗中的娃娃。
他的眼睛跟他母亲的很相似。
画是第二天传真到他办公室的。
“秦先生，从国外来的传真。”秘书说着，将一副画像递给秦决，不禁看了一眼说：“看起来是位很有韵味的夫人呢。”
秦决一笑，低头看了一眼。
手指不禁摸上了她眼角下那颗小巧的泪痣。
她今天心情不错，专程下厨请康雅乐吃饭，解掉围裙康雅乐猜得出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没想到她的手艺蛮好的，拉过椅子坐下，端起一粒粒珍珠似地白米饭，“你饭做的够不够，我想我能吃下两碗。”
小灿一笑，端着饭过来坐下，一块海鲜放在她的米饭上，“其实你真应该接受asa，既然康大小姐这么能吃。”她笑着说，康雅乐吃着海鲜，将蟹腿肉挖出来，“别说那个讨厌的男人，说说你吧，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昨天晚上半夜起来画画，上午接了秦决电话之后，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快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不是我，是阿决开心，所以我开心啊。”她从心里绽放出的笑容使她看起来容光焕发了，一扫几日来的愁眉不展。她今天听到秦决的声音有种由衷而发的开心，很自然的感染到了她。
“秦决有开心的事你就合不拢嘴了？”她幽幽一笑，“跟画像上的人有关系？”
“雅乐，你是做律师的，一定有很多办法找人吧？”
康雅乐点点头，“欧美范围内，我还是有点办法的，只要他有一些特殊记录，犯罪前科啊。”“如果是移民记录呢？”小灿问道。
康雅乐说道：“这个，也只能试试看。”
“只有一张画像，还有一个她从前的门牌号码。”
康雅乐笑道：“交给我吧，有门牌号码的话，应该容易不少。”
“这个人在法国。”小灿说。
“可是既然知道地址，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她呢？”
“找过，可是很快搬走了，现在找不到人。”
如果她是阿决的妈妈，阿决一定非常非常的开心。她垂着头沉思，康雅乐拿起门派号码仔细的看了一会：“我可以找法国同行帮帮忙的，他可以调出当地的移民记录。”
“其实你这么在意秦决，这应该是他的事吧？可是你看起来比自己的事还关心。”康雅乐忽然说道，“小灿，你现在为他开心，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做饭给他吃，叫他知道你的心意？”
康雅乐知道小灿出来是躲着秦决，前些天他来了，下午又飞回澳门，一定是秦决心里也知道，她出来实际是避免跟他在一起。
“我为他开心……我觉得，他遇到开心的事，我比他还开心。可是雅乐，我不能回去。我妈妈的死一天不调查得水落石出，我都只能在跟他保持一些距离。我已经管不住我的心了，不能……”
她垂下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无法跟他在一起。”
是啊，苏狄是秦决的什么人全天下都知道，如果说苏狄做了什么事，跟秦决无关，的确叫人没法相信。感情上说，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理智上，还不允许。康雅乐托着腮，加了几筷子菜在碗里，“你们之间可真辛苦。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现在，却被一个假设阻碍了。”
“实际我还是很信任阿决的，我只是在等确切的证据，这是早晚的事。”
康雅乐笑了笑。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事不关己，当然不会觉得怎么样，我不觉得你可笑，换做是我，也许根本还做不到你这样，我也许第一天就会跟秦决分手，因为我知道，苏狄对于秦决真的就像他的影子。
她说道了她的痛处。
“阿决实在是个我无法完全掌握的男人。”小灿幽幽说：“我唯一可以确信的只是他对我的感情。”
艾薇儿被四姨太叫回来狠狠的责骂了一顿，她怎么会知道蓝振宇会忽然发疯呢？她总不能一天24个小时缠着那个混蛋吧？她从四姨太在澳门暂住的酒店里出来，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外面，她开车门坐进去，满口不痛快的说道：“开车，去机场。”看看时间，明天早上还有一组照片要拍，她还不容易从新开始事业，不想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毁掉前程。
窗外的景色变幻，艾薇儿看着，倏然觉得这车子没有开向机场的方向，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道路也越来越偏僻了，艾薇儿心中寒意起来，猜测自己是遇到了黑车么？
“停车。”她说。
车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朝着前面的一片山野地开去。艾薇儿又大声喊了一句：“我叫你停车你听到了么，你再不停车，我就投诉你了知道么？”艾薇儿愤怒起来。
“前面的司机，带着帽子，几乎看到脸，忽然，艾薇儿觉得眼前一亮，白色的光打在她脸上，艾薇儿愣着，他扭头时，脸上的面具，闪闪发光。苏狄？艾薇儿一愣，心向下沉去，原本冷冰冰的脸上终于挂起笑容：“苏狄，怎么是你？怎么你……”
“怎么我还没死？”他慢吞吞说。
艾薇儿侧过头，一笑：“是啊，你背叛了秦决，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我只是很好奇。”她说话的口吻，的确有些心虚了，不知道苏狄找她的用意是什么。艾薇儿痴痴笑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没地方藏身，你找个地方给我藏身。”苏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艾薇儿，见到她脸上有些不情愿，冷冷说：“我到今天的地步，是谁害的？”
“苏狄，车可是你开的，出了事，你为什么要怪我？”艾薇儿淡淡说。
“车是我开的没错，但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我说的没错吧？”
艾薇儿笑了笑：“您是老江湖，怎么还会被我下药？”
是啊，他只是轻敌了，他没想到，这女人做事狠到了这个地步。
“无论如何，你先给我找个地方安顿，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带到郊区，掐死你，你心里应该有数的，我对于杀人这种事，不忌讳。”他幽幽说。
艾薇儿心头发凉，确实是这样。
逼急了苏狄，他会杀人。
“但是杀了我，谁还能证明你跟秦决的清白啊？”艾薇儿笑着说：“我猜测秦决不杀你，也是为了他在顾小灿那个女人面前的清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