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怒海争锋（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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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六艘小艇距离基隆海岸还有一里时，刘铭传就下令要塞里的轻重机枪对那些小船集中火力。小艇上的法军士兵没想到清军会在如此远的距离上打出这么猛烈的火力，而且还格外精准，自然是纷纷中弹。

没过两分钟，领头的两艘小艇上的法军就死光了，其它法军一看不妙，立刻掉头往回划，边划边堵漏，因为木制的船体早被机枪打出了一串串的小窟窿。刚刚掉头往回划，又有一艘小艇上的法军全部阵亡，最后划回去的只有三艘，一共才生还二十多人。利士比震惊了，他实在没想到清军火力如此猛烈，但是又不能就这么撤退，于是下令先退出基隆港避一避，晚上回来偷袭。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基隆港开始退潮，刘铭传得知法舰前来后，紧急下令在港湾布设了五十多枚水雷，布设深度为涨潮时两米多，退潮时就只有一米多，这样可以保证吃水很浅的渔船在出入时不会被水雷误击。中午时分，正是基隆退潮的时候，三艘法舰刚刚掉头往远海航行，就听“轰~~~”的一声，费勒斯号舰艏触发水雷，舰艏当时就不见了，变成一个大缺口，海水迅速灌入费勒斯号船体，两分钟的功夫，费勒斯号舰艉就翘起来了，舰上官兵纷纷跳水逃生。利士比一看就傻眼了，水雷这东西他在越南是见识过的。

不过损失这么大，他要是还攻不下基隆，回去说不定会上军事法庭，这下想走也走不了啦，只能等待夜幕降临再做拼死一搏了。不过加拉利桑尼亚号的舰长Fleuriais却不干了，要是加拉利桑尼亚号再触雷，他就不想活了，于是建议利比士放弃进攻基隆，去跟狐拔他们会合。二人争吵十分激烈，直到见到被捞上来的菲勒斯号的官兵，利士比才心有余悸地答应先去找狐拔他们会合。于是带着炮艇鲁汀号一起灰溜溜的离开了。丢下二百多具尸体不敢打捞。而清军这边也阵亡了一百多人。

前脚法舰刚走，基隆港里顿时就沸腾了。刘铭传迅速给福建和京师发报，然后派人划着渔船去把海上的法军浮尸捞起来。他没想到会赢的这么轻松，基隆人把费勒斯号触雷，看作是老天爷帮忙。吴子虚得报也是高兴的中午都没好好吃饭。

却说这加纳利桑尼亚号领着鲁汀号一路往西北走，希望在马尾附近能跟狐拔他们会合。到了下午四点半，终于看见了几艘军舰，可惜不是狐拔的舰队，却是前来追赶他们的湖北、湖南、江苏三艘铁甲巡洋舰。江苏号走在最前，眼见着加拉利桑尼亚号还带伤，鲁汀号个头太小，于是直接挂旗，示意让利士比投降。

利士比看见这几艘军舰上也有过被命中的痕迹，认为这几艘军舰是在狐拔对马尾的偷袭中逃出来的，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投降给他们，自己以后怎么混啊。

于是利士比当即命人回复“拒绝投降”，接着就调转船头，准备用侧舷密集的火炮迎战，鲁汀号也赶紧配合。但是清军接下来的“旗语”，却给了法军当头一棒。原来江苏号见法军区区两艘小军舰都不肯投降，就知道他们以为狐拔舰队就在附近，于是直接挂上了上午海战中缴获的三面破败不堪法国国旗，好打击利士比他们的士气。

利士比士一看就明白狐拔他们战败了，虽然有点疑虑，但还是下令边打边撤。加纳利桑尼亚号和鲁汀号于是以十节出头的速度努力“狂奔”，自然是很快被清军赶上，三艘清国铁甲巡洋舰在后面鸣炮示威，利士比眼见要被追上，舰上的官兵也是半数带伤，只能自认倒霉，下令投降，乖乖跟着去了马尾军港，435名法国水兵成为俘虏。

海上大捷的消息纷纷传进京城，整个京城为之震动了。大清国自打道光朝与洋人开战以来，何曾在海上赢过？更何况是打败了强国法兰西。吴子虚下令连同南洋水师尾随法舰的那三艘军舰，给参战的水师官兵每人20块银元，基隆要塞的官兵每人赏十块银元，吴长庆、刘铭传赏戴双眼花翎。接着就去皇陵祭祖，告慰历代先皇。京城的报馆再一次连夜开工，印刷号外。百姓们上街舞狮庆贺，虽是夏天，气氛也如过大年一样热烈而喜庆。

日本和德国也被大清的胜利震住了，日本推翻了原定的所有趁中法战争浑水摸鱼的计划，德国开始考虑将清国引为得力的盟友，并声称只要清国保证不将德国刚刚建好的四艘“定远”级和十艘“金瓯”级用于中法战争，就放这些军舰回中国。吴子虚自然一口答应。

法国却动乱了，没有了远东的制海权，如何能够保障陆战的胜利？清国只出动了一支舰队，就打得法国远东舰队全军覆没，只出动了西南几省的非精锐部队，就占领了大半个越南。这仗，法国是明显打不起了。虽然有人提出法国增援的两万陆军已经到达印度，马上就可以进入越南参战了，但是法国的财力，实在是吃不消了。

有人推算过，清国最多可以投入20—25万陆军参战，要打败清国，最起码要8—10万法国陆军，再加上法国一半以上的海军，然而战胜的成果也仅仅是拿下越南，明显得不偿失。考虑到自从光绪皇帝当政以来，清国的外交态度十分强硬，恐怕不打到清国的首都，清国是不会赔一分银子的，而要占领清国的首都，依清军现在的规模和实力，怎么也得再投入12—15万军队，准备时间将在半年以上，这一仗，法兰西明显是打不起了。也许，这头睡狮真的醒了吧！最后的结果亦如历史上一样，茹费里内阁倒台。法国派遣德里固来华，目的当然是希望缔结和平条约。

光绪九年九月二十日，中法两国宣布暂时停战。只是在停战期间，吴子虚不许任何一艘法国船只进入越南，派遣南洋水师封锁了越南近海。同时动用福建水师的船只，加紧给越南的陆军运送给养。吴子虚从冯子材处得知，征越军队已经攻占越南滨海城市芽庄，距西贡近在咫尺，但已是强弩之末，无力继续进击。，在越南丛林中苦战的清军情况已经十分糟糕了，炎热的七八月份，严重的疟疾、痢疾、伤寒等等传染病在军队中传播，死于传染病的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人，战死的人也才不过三百多人而已；清军的后勤补给根本跟不上，战斗进行到八月，战士们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平均每人还剩下不到30发子弹，平均每门大炮剩下不到4发炮弹，进行的每一次炮击，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平时，炮弹是舍不得用的；战士们的军服也早已破烂了，虽然缝缝补补，却依旧像支乞丐部队，多数人的军靴都已经磨烂了，只能穿临时编的草鞋。虽然一路上法军的抵抗越来越不像样，但是丛林中的清军的士气也跌落到极点了。

吴子虚急命南洋水师给南征的清军补充武器装备，令就地休整，并从国内调发后备兵员补充，令其随时做好攻占西贡的准备。